聽說魏惠王出重金招集賢才,出身于鄒(今山東鄒城東南)地的有個叫孟軻的人也來到了魏國.
孟軻出身貧苦,與母親相依為命.寡居的母親對他從小嚴(yán)格要求,并且用孔子的一套仁義、禮樂來教育兒子.傳說為了讓兒子學(xué)好,將來有出息,孟軻的母親曾三次搬家,選擇好的鄰居.孟軻長大后,又跟孔子的孫子孔學(xué)習(xí)儒道.他繼承和發(fā)展了孔子的學(xué)說,主張行“王道”、施“仁政”來治理國家,統(tǒng)一天下.
魏惠王聽說孟軻來了,親自趕到都城的郊外去迎接,用接待上賓的禮節(jié)招待他.第二天,魏惠王請孟軻談?wù)勗鯓硬拍芙o魏國帶來利益.孟軻卻說:“我是仲尼門下的弟子,只知道仁義,不知還有利這件東西.”
魏惠王想效法秦國用霸道來富國強兵,見孟子連利都不肯談,就覺得他太迂了.于是客客氣氣地打發(fā)他走了.
孟軻見魏惠王不用他的“王道”,就又去宋、滕等國游歷.但宋、滕是小國,在當(dāng)時已夾在大國中間朝不保夕,因此,根本無法推行自己的一套主張.這樣,孟軻又到了齊國.
齊宣王接納了他,讓他當(dāng)了齊國的客卿.一天,齊宣王召孟軻去談?wù)?宣王道:“以前齊桓公、晉文公稱霸諸侯的事,您給我談?wù)労脝?”
孟軻還是回答說:“孔子的門徒,不談齊桓、晉文霸道的事.只是用仁愛之心對待百姓,講王道,天下就能統(tǒng)一、安定.”
齊宣王見他這樣說,就又問道:“那么,像我這樣的國君可以用仁愛之心去實行王道嗎?”
“當(dāng)然可以.”
“你怎么知道我可以呢?”
孟軻說:“我聽說有一次有人牽著一頭牛走過,您見了,問:‘將牛牽到哪里去?’牽牛的人回答說:‘殺了它用牛血涂鐘祭祀.’您就說:‘放了它吧.我不忍心看它那索索發(fā)抖的樣子.’牽牛的人問:‘那么,就不用血涂鐘祭祀了嗎?’您說:‘怎么不涂呢!用一頭羊來代替它吧.’不知有沒有這樣的事?”
“是的,有這件事.”齊宣王回答說.
“這就說明您有仁愛之心.”孟子乘機說,“君子對于禽獸,看見它們活著,不忍心見它們死去;聽到它們的聲音,不忍心吃它們的肉.所以君子都離得廚房遠(yuǎn)遠(yuǎn)的.可那些不了解您有仁愛之心的人,還會說您是小氣呢!”
齊宣王被孟子說得心里舒服極了,就又問:“那么,我也能施‘仁政’了?”
孟軻說:“當(dāng)然能.其實,施仁政并不難.比如說要一個人挾了泰山跳過北海,他說不能,這是真的不能;但如果叫他去為一個老人折一根樹枝做拐杖,他說不能,這不是不能,是他不愿意去做.現(xiàn)在大王施仁政,就像叫一個人去折根樹枝那樣,是能夠辦到的.”
“那么,您的仁政怎樣施行呢?”齊宣王又問.
孟軻說:“這也很簡單,只要將您對動物的仁愛之心用到百姓身上,減少戰(zhàn)爭,減輕百姓負(fù)擔(dān),使他們安居樂業(yè),并且用仁義禮智去教育他們,使社會上父子、長幼、朋友之間相親相愛,秩序穩(wěn)定,生產(chǎn)發(fā)展,國家自然會富強起來.”
可是,這要等到什么時候呀!齊宣王像魏惠王一樣,要的是立刻富國強兵,稱霸諸侯.因此,他只得對孟軻說:“先生說的道理我很佩服.但我很愚昧,恐怕一時學(xué)不了.”
孟軻見自己的主張到處碰壁,無法實施,就和弟子萬章一起退隱起來教學(xué)和寫書.以后傳下來的《孟子》一書,就是這樣產(chǎn)生的.公元前289年,孟軻去世.